星期二, 4月 27, 2004

2004香港國際電影節心水片目 (電影)


2004 hkiff cataloguePosted by Hello

竟然在節後才貼出來,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沒法子,我
寫的太慢。附圖是畫麥兜麥嘜的麥家碧,為今年香港國際
電影節而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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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sama

阿富汗在新世紀的第一部長片,講的不是曾來作客的大首
領,而是一個剛消失的,恪守經書教導國度下的故事。由
經歷過如此生活的人親自演繹,更見真實。

2
At 5 in the Afternoon (Panj e asr)

Makhmalbaf家的老爹Mohsen在阿富汗塔利班政權倒台前,
先在老家伊朗拍攝Kandahar(2000),再寫文悼念被炸毀
的巴米揚大佛;及後塔利班被本來對它愛理不理的英美兩
國趕下台,他實地拍了Afghan Alphabet(2001),教我聯
想到他的同胞Abbas Kiarostami十多年前的《春風吹又生
》(Zendegi va digar hich/And Life Goes on...,1991
)。長女Samira拍的新片,同趨老爹的志趣,成為家族阿
富汗電影系的新成員。此片可與她首作《蘋果姊妹》(Apple,
The,1997)和之前提及的《Osama》相比較。

3
Joy of Madness (Lezate Divanegi)

Makhmalbaf家二女(兼是老么)Hana說姐姐拍《At 5 in
the Afternoon》的故事。此片難免不提到阿富汗和阿富
汗女性。十四歲的少女講二十四歲的姊姊,和一個教人沈
重的國度,會是如何的一番景象?

4
Crimson Gold (Talaye Sorgh)

以前曾經說過,我有追看某些導演新舊電影的習慣。Jafa
Panahi的新片,手法承接前作《Circle, The》(2000),
對德克蘭和下層社會的關懷依舊,但主角變了男人——沒
錯,是大家以為比較處於優勢的男人。可一個窮字,又演
出另一個故事。

5
煙飛煙滅
6
胭脂扣
7
阿飛正傳

有些本地的老電影,首次上映時你不去看,後來有了錄影
帶或各式光碟,補看過或沒補看也好,始終仍想在電影院
看底片版。我今年選《胭脂扣》和《阿飛正傳》,就是如
此,多於紀念張國榮或梅艷芳。而《煙飛煙滅》跟《胭脂
扣》同場放映,於是多了個看唯一張國榮執導電影的機會
,相信會有意外驚喜,蓋「演而優則導」不會是句空言吧


8
Happy Berry

今年起因工作需要,必須多看泰國電影。一月到曼谷參與
曼谷國際電影節時,看過兩部觸及現下曼谷年輕人生活的
片子:《Fake》(Thanakorn Pongsuwan導,2003)和《Omen》
(Thammarak Kamutamanoch導,2003),但都調子稍嫌沈
鬱復嫌太辦公室,此片講熱熱鬧鬧的開店青年,看後能否
振奮人心?

9
Adventure of Iron Pussy, The

曼谷觀影之旅來去匆匆,連節內選映的泰片都未能盡覽,
遑論這臨時退出的數碼長片。幸好還有(!?)香港的電
影節,可以補看易服男Iron Pussy如何大破毒窟。

10
Beautiful Boxer

男子身女兒心,Toom小弟(或小妹,Nong這個字剛好在此
呈現了它的流動性)如何憑一雙手,經被視為陽剛的擂台
圓夢?又是早前未及欣賞的泰片。

11
OK Baytong

泰南數府的伊斯蘭恐怖襲擊,至少已擾攘大半年;本片將
時事題材跟心靈交戰共冶一爐,可看看導演的平衡功力。

12
Gagamboy

因為電影節的中文譯名「蜘蛛俠百戰蟑螂精」,因為用上
土法特技,教我想起四十年前的港產奇幻特技片。菲國二
十一世紀的出品,跟老港產同類的距離有多近/遠?

13
15

在曼谷國際電影節的驚鴻一瞥:紅底白字的「我要死」紙
牌,和少年的福建話交談——雖然未看過《Trainspotting》
(Danny Boyle導,1996),但已對這新加坡遠親翹首以待


14
冬之日

好久沒在電影院看動畫了,上一次是兩年多前。沒打算看
動畫短片,隨意在五部長片選一部,還要是目錄裡劇照較
大的那一部,分明冒險。但電影節的驚喜,不少就從冒險
而來。

小後記:
此片以一篇連句帶引,眾動畫名師各依安排,負責演繹上
一句和自己的一句,有如詩人接力完成連句般。各人的動
畫風格大異奇趣,粉彩炭筆油彩水泥膠木偶CG都有,多看
動畫的觀眾想可一一細拆各節風格,我卻只能說句客套的
「真是目不暇給」——也要誠實說,累極而睡。

後一部詳細介紹連句,又讓各製作人介紹自己負責的一節
,從中又看到動畫界的一點眾生相,和各人輕鬆甚至佻皮
的一面。

15
赤目四十八瀧心中未遂

從哪裡聽過這片子呢?不記得了:但記得這名字,於是想
一探究竟。

小後記:
關西震後餘波,和日本經濟在泡沫爆破後的呆滯,都反映
在片中;而片中的角色,儘管都活下來,但大都真的如片
名說,「心中未遂」,有願望都沒能達成。

16
不見

「不見不散」,在曼谷看過蔡明亮的《不散》(2003)後
,焉不能補看他愛將李康生執導的《不見》,以成全璧?

17
Save the Green Planet!

看此片其中一張宣傳海報,以為它是環保電影——不是把
舊作「循環再用」,而是著實宣揚環保。但一看此片的劇
情簡介和評論,才發現它也帶少年一己的痛苦。

18
Samaritan Girl

好心的撒瑪利亞人扶傷救難,為朋友的「撒瑪利亞女孩」
又會做甚麼?金基德繼《Bad Guy》(2001)後另一部年輕
妓女的故事。

19
Father and Son (Otets i syn)

聽了此片的一些消息後,當然想到Sokurov的前作《Mother and
Son》(1996),但亦想起蔡明亮《河流》(1997)片尾父
子在三溫暖纏綿的一幕。Sokurov的父子關係,究竟是怎樣
的景色?

20
Distant (Uzak)

影片簡介差點變成「群導耀Ceylan」,將片子跟大堆名導滴
血認親。且慢,我看此片時應提醒自己,這部片裡導演Ceylan
的個人特色究竟在哪裡。

21
Not on the lips (Pas sur la bouche)

隨著歲月流轉,從六十年代初一路走來的法國導演,肯定
買少見少,到現在還能拍電影的,新作總有一定號召力,
當然新片是好是壞,依然要碰運氣。Resnais導的電影我只
看過《Hiroshima Mon Amour》(1959),這部新片類型不
同,能比較的元素減少幾分——或者不需趕忙比較,先當
看它是認識老手另一面的入門功課吧。

22
Flower of Evil (La Fleur du mal)

繼續懸疑,繼續中產,不過場域從《Merci pour le chocolat》
(2000)的法瑞邊境,搬回母國大西洋岸的波爾多。上回
Isabelle Huppert壓軸的飲泣長鏡一見難忘,且看Claude
Charbol今次又會安排甚麼樣的好戲。

23
Barbarian Invasions, The (Invasions Barbares, The)

《Decline of the American Empire, The》(1986)的預
言未嘗實現,看看預言家的近況也不失為好節目。魁北克
的法語著連著大北美的英語世界,又不失(或漸漸消失?
)自己的特色,看他們的鄰居想有有真知灼見,而這次的
解說,更是由預言家親自操刀呢。

24
Revolution will not be Televised

Hugo Chavez可謂政變的幸運兒,被推翻後依然活著,甚至
瞬即重新掌權(想想1973年智利的Allende吧。),但不管
南美哪國也好,華語世界因語言和傳媒取材的限制,這些
政變故事從來都鮮能成為我們認知裡其中一個深刻部分。
現在有機會了。

25
Corporation, The

片長兩小時半,算長吧。但它用來拆解我們每日生活必然
遇到的一種人——「企業法人」,其實不算長。片中左翼
和新自由主義派均有代表出場,左翼鏡頭下的兩邊對話,
會是甚麼?

小後記:
新自由主義派的代表是佛利民(Milton Friedman),他只
出鏡三次,兩次講解經濟學概念,另一次就是評論企業的
民主和問責性。企業高層也有一些,但除了Ray Anderson
以外,大多都只是解說自己公司政策,未能促成有效的辯
論。

不過若果你未嘗觸及左翼對企業的控訴的話,此片是部不
俗的入門片。數企業六宗妄顧四週人事物的精神病癓甚為
有力,而片子採用來自各處的片段,如新聞片、自拍片段
、模擬片段、舊電影和昔日宣傳片等,充實了此片的影像
元素。但在區域視野方面,主要只論及北美,南美和印度
例子各取一個,未必令東亞的觀眾感到貼身。

26
Love Parade, The (《璇宮艷史》)

香港的四五月老電影潮又來了!今年節目共三大項。紀念
Lubitsch的那個節目單,就選了這部曾被香港影人改編的
原典。

27


另一個回顧項目是清水宏101年紀念展——去年電影節不同
賀他與小津安二郎百歲冥壽,背後有甚麼故事呢?不管如
何,「簪」一名夠雅,復有田中絹代和笠智眾,我這樣就
被引過去了。


沒買票但仍想推介的片子

A
Dreamers, The

Bertolucci、《Last Tango in Paris》(1972),還有1968
年5月,已經夠瞧,可惜場次跟自己的時間表不合,只好等
電影院的(刪節)公映版,或/和令人眼花瞭亂的DVD版。

B
Triple Agent

《二重間諜》(Kim Hyun-jung導,2003)太悶的話,不妨
試試三重間諜的威力。Eric Rohmer今回想又叫片中人大講
特講,今回又會說出甚麼人生哲理呢?

C
Last Life in Universe

嫌《Blowup》(Michelangelo Antonioni導,1966)時空都
太遙遠的話,不妨看看日本人在當下曼谷的故事。沒買票
入場,因為有其他方法可看。

D
離鄉背井去打工

因為勞工、因為泰勞、因為台灣紀錄片,所以想看。張虹
女士,在《看不見的女人》(1999)後,妳會拍講東南亞
人在香港的片子嗎?

E
不散

「你知道嗎,這戲院有鬼!」蔡明亮的日本影迷來台加入
偶像的幕前演員行列,結果給他聽了這一句。而石雋和苗
天的暖心對話,把老版瓊瑤《船》伴身旁的陳湘琪,和辣
妹樣子的楊貴媚,不過只是片中教人期待的其中三節。我
早前在曼谷看了——捨一部泰片而看。

香港國際電影節協會

(原載網上《青年人民》,並載「港仔自嘆」個人新聞台

星期六, 4月 17, 2004

《中大四十年》:中大性小眾運動和活動的早期歲月——1995至1999年上半年 (讀書)

說早,可能不。按當下我們能讀到的資料看,就算從1949
年雙十節晚上新亞上第一次課那刻算起,非異性戀愛慾的
歷史已可按世紀計。可是作為爭權運動計,又是另一回事
。香港的同性愛權益運動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開始,
是各種性小眾權益運動較早出現的一個,而在中大,則要
待九十年代中才開始。

就這樣開始了

1991年7月,成年男性於私人地方肛交,在香港非刑事化。
這次事件通稱為「同性戀非刑事化」,雖然這種統稱忽視
了女同性愛者以至其他性小眾,但無可否認,爭取性小眾
權益,和性小眾社群的聲音,從而變得更公開。

跟性/別議題一樣,學生報不時有探討同性愛的文章及報
導[1]。協助創辦中大同志文化小組的陳諾爾(Tommy仔)
說,聽聞在他1994年入讀中大物理系前,校園有數名男同
性戀同學不時聚會,但並無發展成組織,他亦未見過他們



[1]
八十年代末,學生報已有香港同性愛情況的專題報導(1988
年《中大學生報》132期〈禁色——探討同性戀專輯〉)。
九十年代學生報其中一組有關同性愛的文章,環繞新亞劇
社演出《歪咪》,可參考「傳統」icon小西的討論文章和
報社跟進。《中大學生報》142期(1994年10月),則有專
題討論本地傳媒和流行文化的同性愛形象,介紹一些基本
的同性愛資訊,和刊出報社跟本地同性戀者組織「香港十
分一會」(下稱「十記」)成員的對談等。


有時同性愛也會成為當時迎新營遊戲的題材。另一名早期
校園同志活動的活躍者John,在1996年崇基迎新營時,遇
到假扮招收會員的「同志會」幹事的文宣。他當時認識外
間的一些同志團體,以為對方定對同志活動認識不少,於
是連忙詢問對方有否參加外間性小眾組織會社的活動,結
果對方臉色驟變。John說:「好睇過變臉!」

1995/96學年可說是中大校園同性愛,以至雙性愛聲音的
獨立發聲年。陳在1995年經學生組織中人介紹,參與中大
女研社的活動,從而發現自己情慾的多樣性,他又參加「
十記」的活動,擴大自己的性小眾網絡。1996年3月底,包
括他在內的一些同學,辦了一個名為「雙同又如何」的活
動,內容包括放映電影、派發傳單、舉辦討論會、書展及
出版同名小報等,藉此希望推動同學思考同性戀、雙性戀
、以及恐同症(homophobia)等議題,活動並獲得中大學
生會學生活動基金資助。陳說:「那次在百萬大道放電影
很好玩,最後幾晚甚至拿了被舖,臥在百萬大道看,好浪
漫。」[2]


[2]
陳說,盧思騁有支援「雙同又如何」。而盧思騁跟朋友在
1993年書院迎新營期間,亦曾在百萬大道放映電影(詳見
「小報」及「電影」icon),此舉可謂故技重施。


而在同時,陳貼出大字報,說不清楚保健處當時掛出的乙
型肝炎展板,為何將同性戀者列為較易感染的人士之一,
以及戀愛模式跟染病的關係[3]。保健處健康教育主任簡太
表示,展板篇幅有限,未能詳細解釋;惟她指,部分同性
戀者有肛交或玩性玩具,較易弄傷皮膚或黏膜,因而較易
感染乙型肝炎。陳說,他不同意肛交只是同性愛者的專利
,肛交也不一定比陰道交更易傳染乙型肝炎,保健處展板
的陳述,有抹黑同性愛者之嫌[4]。


[3]
就是說,愛同性或愛異性,會否影響染某種病的可能性,
以及性愛是否必然合一。
[4]
有關此事件,作者參考了1996年報社的《校園快訊》第二
期頁3(1996年4月19日),及作者跟陳在2003年7月底的訪
問。


《雙同又如何?!》派發至崇基華連堂時,懷疑被人丟棄
。1996年10月14日,陳貼出大字報,指《雙同又如何?!
》被華連堂舍監楊綱凱下令抽起。按當時的學生報報導[5]
,陳於貼大字報前,到華連堂派發烽火台林奕華講座的單
張,但被人阻止;對方表示,舍監命令宿舍職工棄掉同性
戀刊物,但不肯定是否《雙同又如何?!》。他到那時方
想到,早前派進華連堂宿生信箱的《雙同又如何?!》,
部分可能在宿生打開信箱前,已被宿舍方面抽出棄掉。


[5]
《中大學生》104期頁12,1996年12月2日。


陳貼出大字報後三天,楊指有關指控「並無事實根據」,
而大字報亦無交代事件何時發生。他又說,從沒命令宿舍
工友抽起宿生信箱內的信件或單張等。及後學生報就該事
詢問楊氏時,他表示:「每個人也有自己的看法,作為一
個舍監,我會遵守宿舍的規條。」不過他並未說明,舍監
要遵守哪些宿舍規條。

而陳就在10月26日再貼出大字報,指在貼出第一張大字報
當天,曾詢問華連堂幾名員工,對方表示,舍監著他們把
單張「抽起晒然後掉o左佢」,而原因就是「佢話o的o野同
性戀喎!」後來他讓學生報聽取相關錄音,內容指楊綱凱
要求員工阻止同學派發同性戀刊物到宿生信箱,刊物只可
放在大堂派發,楊亦要求某些員工抽起同性戀刊物。學生
報跟進時,員工則向學生報表示,陳無中生有,他們因此
事被懷疑,更可能因此失去工作。

楊在10月31日再度回應陳的指控,指10月14日並無同學詢
問工友有關處理外間派來刊物的事,工友亦記不清《雙同
又如何?!》是份甚麼樣的刊物。他亦懷疑,為何陳要在
六、七個月後才投訴(因為陳到了那時才想到刊物被丟掉
),而陳未就此事直接跟他了解,卻發言中傷他,「深感
無奈」。而事件到此,再無其他發展。陳指,他兩次貼大
字報都有明顯的政治原因:將校園打壓同性戀的情況儘量
大聲說出來,藉此減少打壓,起碼減少明顯的打壓。

從一班人到一個組織

踏入1997年,在校外,《新報》的Magpaper版於下半年獨
立成同名刊物,其中有部分篇幅討論性小眾議題。由於該
刊同時也有不少消費、潮流、文藝等篇幅,因以吸引了一
批大專學生讀者。另一個中大同學接觸性小眾議題的渠道
,就是當時公演的同性愛話劇、電影等。而在中大校園裡
,陳在兼任1997年中大學生會副會長的同時,繼續推動性
小眾活動。

John憶述,他在1996年入學,透過《雙同又如何?!》認
識陳等人後,不時跟陳和幾位朋友討論同性愛議題,及後
萌生了辦電影會的念頭。陳並提供不少有關性小眾的理論
書籍、小說等,供友好借閱。在1996至1997年間,他們共
辦了兩回合,每回合十三次的同志電影放映會,以及放映
會後的吹水(聊天)會。前前後後的參與者,來自各大專
院校。John說,當時陳努力經營,結果他有一份四百多名
對性小眾議題有興趣同學的名單。John又說,陳對性小眾
活動極為熱心,他可以在一晚內,聯絡名單內的所有人。

電影會和吹水會反應良好,使陳更進一步,籌組中大的同
志文化小組,和推動成立聯校同志組織。陳說,當時香港
的同性戀論述,不論是同性戀者或媒體,都是掌握在成人
手中,而傳媒的報導很多都很負面;學生的生活方式和消
費能力跟成人有別,且他得悉台灣大學校園同性愛文化發
展興盛,他相信香港也有搞校園性小眾活動的空間,於是
爭取餘下年多在大學的時光,籌組大專的性小眾活動,離
校後就無謂自恃老鬼,指指點點。

在校內,中大同志文化小組於1997年1月成立[6],並在當
年冬季於烽火台舉辦兩次論壇:「女同志政治大道在香港
」,講者包括性/別研究學者周華山、當年的十分一會主
席Aaron和九八華人同志交流大會籌委Angelina,百多同學
到場;「基督徒同志」,講者包括同志基督徒組織基恩之
家創辦人黎頌強、牧師馮智活、神父關傑棠、以及崇基神
學組講師江大惠。


[6]
陳說,小組的名字是一班同學談出來的。它參考了台灣大
學的「男同性戀研究社」和「女同性戀研究社」等帶有學
術研究和淡化成員性取向的名稱,而為中大的團體取名時
,一眾不喜歡用「研究」這兩個字,所以就用「文化」,
此名也有「不站出來」的味道。


「基督徒同志」論壇於1997年12月3日下午舉行。主流基督
宗教派系大多將同性愛定性為「罪」,並著力導引同性愛
者改向異性愛的性愛生活模式;一個討論如此敏感議題的
論壇,自然引來不少同學到場,人數達二百。面對台上講
者對同性愛者的包容和支持,部分台下同學的反應甚為激
烈,指責講者是否具備應有的基督徒立場。及後《中大學
生》109期刊出十頁長的〈基督徒同志〉專題,包括論壇發
言摘要,多篇訪問,以及另兩篇來論。此期《中大學生》
封面的原設計,是兩個對立的米高安哲羅雕塑「大衛」,
但由於多數編委認為,此封面連同〈基督徒同志〉專題刊
出的話,會造成過度震撼,最終改用另一封面。

如果按論壇時的表現看,崇基神學組中人和校牧的態度,
不能不說是開放。John認為,當年崇基神學組對性/別議
題取向較寬鬆,有一回邀來性工作者權益組織「紫藤」來
崇基參與座談會,事前事後也沒有甚麼人反對。

當年的「同志」討論,集中在男同性愛議題,——如按周
華山對「同志」的定義[7],「同志」可包括男同性愛者、
女同性愛者、易服者、性虐/被虐(S/M)愛好者,以及支
持性多元的異性愛者——那會否限制了「同志討論」的空
間?John說,當時他參與的同志活動,也有「gay only」
的問題:那二十六場的電影裡,若沒有女研社的成員協助
,有可能會變成「基片匯」。而陳雖然承認,中大同志文
化小組會偏向注重同性愛議題,但他舉小組的會訊《月事
》的名字和內容為例,認為中大那些年的性小眾活動,未
至於只照顧同性愛者。


[7]
如果按邁克這位「同志」一詞原創者的說法,「同志」包
括的,最初只是男女同性愛者(邁克,〈「同志」簡史〉
,2002,http://www.geocities.com/awwhs3/works/wks_michaelcp20020202.htm)
。直至現在,在他的文章裡,「同志」的範圍並無改變,
依然只指男女同性愛者。而周華山的「同志」定義,可參
考他寫的《同志論》(香港同志研究社,1995)。


從中大校園電影會衍生的吹水會,後來繼續,並一度移師
到城市大學舉行。第一個聯校性小眾組織Joint University
Queer Union(JUQU),於1997年1月底成立,當時陳在一
個月內收到約200個查詢。各校的性小眾走在一起後,在1997
年9月26至28日舉辦了「彩虹迎新營」,參與者約有70人,
但虧本收場。組織並積極支援1998年在大嶼山梅窩舉行的
華人同志交流大會。不過,交流大會一過,大專同志運動
就出現路線分歧。

John認為,陳籌備同志活動極為賣力,而其他參與的同學
,可能因為取態或兼職等原因,未必像陳一般投入,因而
兩批人就出現分歧,甚至無法再合作。陳後來離開JUQU,
集中搞好中大同志文化小組,而JUQU由於要包括專上院校
的性小眾,則更名為「同窗會」(JCQU,Joint College Queer
Union),而中大同志文化小組就自行辦活動,跟同窗會合
作不多。John認為,分歧也使新來的性小眾同學,對校內
的同志活動卻步,影響其發展。另一方面,大專的同志組
織受到外界注視,難免令一些同學不想曝光,雖然接觸了
校內的同志資訊,但還是往校外的同志場所找尋自我,而
不參與校內的性小眾活動。

對於路線分歧,陳覺得並不奇怪。他認為,運動者彼此意
見不合,實屬平常,如果強求合作,會令很多的差異壓下
或者消失。「分裂才更加精彩,分裂才突顯大家的差異。
我的組織理念一向都支持分裂。」分裂是否跟主流對運動
的團結期望有衝突?他回應:「我承認主流的人會這樣看
,合理的;但明顯我並不關心主流。主流的人當然不希望
分裂,這就是說『大運動』了;但我覺得說出這些話的人
就聽不到邊緣的要求。第二是,我強調我支持分裂,不代
表我反對結合,我沒說過我反對結盟。」

同志文化小組屬會化和《月事》風雲:兩場硬仗

中大同志文化小組經過年多的「獨立」生涯,齊集五名願
意承擔會務的同學為準幹事後,在1998年3月,向中大代表
會申請註冊,成為學生會屬會。據1998年時的代表會成員
黃世澤說,前一屆代表會未及審理有關的申請,因此由1998
年的代表會接手。不過,當屆代表會的章則委員會發現同
志文化小組的章則有問題,結果經章委修改後,在1999年
2月7日,代表會批准同志文化小組成為學生會屬會,第一
任會長為社會學系學生賴婉琪(Franco)。

而同志文化小組就認為,代表會似乎阻撓它註冊成為屬會
[8]。陳說,他參考了當時已有屬會的章則,並採用一些較
簡單的為藍本,草擬同志文化小組的會章,但一些搬字過
紙的條文,也被章委要求修改。經幾次流會,代表會的院
系屬會委員會和章委在1998年10月通過同志文化小組的申
請;而到了1999年2月7日的代表會會議時,同志文化小組
雖然較早提出申請,但處理其申請的議程,竟比另一個待
批屬會遲。在首次投票時,只有幾名代表投贊成票,棄權
票達十票,賴遂與眾代表辯論達一小時。而辯論的內容,
並非會章、屬會宗旨或財政,而是會訊《月事》的內容是
否道德。陳指出,按中大學生會會章,代表會處理屬會申
請,並不須考慮屬會是否道德。申請在第二輪投票時獲得
通過。賴對報社說:「雖然如此,但我看見他們仍然是有
一副不自然的咀臉,可見他們還是有所保留的。」同學對
於同志文化小組成為屬會,反應迥異:贊成屬會化的同學
認為,小組可令同學有更多機會認識性小眾,減少誤解,
亦有助性小眾爭取合理待遇;而反對的同學就認為,小組
未能服務全部中大同學,亦有意見指,性小眾在中大公開
活動會引起同學不安,影響校風,甚至有同學以為,同性
愛仍屬非法。


[8]
下文有關中大代表會處理同志文化小組申請的經過,及同
學對小組的意見,作者參考了范遙、小小凡、怨怨記憶體
合撰的〈垃圾桶裏的《月事》〉(《中大學生報》1999年
4月)一文,及作者跟陳諾爾做的訪問。


到了那時,陳(他於1998年1月離開中大)和John已經淡出
中大校園的性小眾權益運動。1998年12月,「香港彩虹」
成立,他們在香港彩虹繼續推動性小眾和其他弱勢社群的
權益。

中大同志文化小組在等待批准成為屬會時,出版了自己的
會訊《月事》,內容包括性小眾間的分享、情慾小說、以
及性知識專欄。《月事》首期在1998年10月出版,1998/99
學年共出版四期。報社1999年4月的報導提及,受訪的絕大
部分同學,認為《月事》內容過份露骨,有些人認為內容
「變態」,不能公開;報導也提到同學認為,《月事》文
章著重描寫性,不利讀者了解性小眾的生活和想法。亦有
同學說,內裡分享的文章可令他們了解性小眾遇到的壓力
。但大部分同學對同性愛並無太大意見。他們認為,性取
向屬私人問題,只要不影響他人,則不應干涉。對於《月
事》的內容備受爭議,賴跟當屆同志文化小組的另一名幹
事阿發對報社說,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一些內容較具爭
議性的文章,可刺激同學反思,故選擇刊出。而忌談性的
主流傳統,對大眾亦無甚幫助[9]。這份會訊亦成為另一次
性小眾權益論戰的導火線。


[9]
見前引〈垃圾桶裏的《月事》〉一文。


在1999年農曆新年前後,范克廉樓出現了一張署名「中大
捍衛道德大聯盟」(下稱「道德」),大字標題《反對同
性戀橫行》的A4傳單,聲稱為了「保護中大師生的心理健
康」和「負社會責任」,保持大學的「思想正確,道德純
正」,所以其成員於早前將三十多份「鼓勵變態的同性戀
、濫交和肚交(編按:疑為「肛交」)等嚴重影響正常人
心理健康的罪行」的《月事》丟進垃圾筒,並表示此舉為
壓制校園同性戀者的第一步。傳單刊行後,有同學寫大字
報聲援同志文化小組;而同志文化小組及其友好就嘗試尋
找「道德」的成員,但無功而還,其後校園亦無「道德」
的活動消息。

因為《月事》事件,同志文化小組就在1999年3月,舉行正
式成為屬會後的首次論壇,邀得江大惠、社會學系教授陳
健民、男同性愛者Lennon、長期爭取性權的婦女基督徒協
會幹事金珮瑋、性教育促進會主席李文照,以及「道德」
的代表(但無代表出席),討論該次事件,及社會如何看
待性小眾。同志文化小組複印聯盟的傳單,並仿效該傳單
的設計製作自己的傳單,宣傳該次論壇。當時有份協助論
壇的陳說:「我覺得若反對《月事》的內容的話,那就宣
傳,寫或講你如何不滿,所以我們看到那傳單時,覺得也
不應丟掉,反而替他們印發。」

同志文化小組在論壇進行時為「道德」留座,但由始至終
,也未見有人坐上。——有女生接過陳派發的傳單高呼「
搞基呀!」,有同學當面在派發性小眾活動傳單者前撕碎
單張,「道德」開首時來勢洶洶,但那張椅子為何長空?

《中大四十年》:0110漸漸來到——中大電子通訊簡史,1991-2003 (讀書)

從無到有

傳呼引入香港,是1971年的事;電話則更早,在1877年,
香港已有電話服務(流動電話服務就在1984年出現)。而
現時被廣泛運用的互聯網,香港到了九十年代中才漸漸普
及起來;中大員生卻早一點,於1992年,就可享用網絡服
務了。

互聯網在六十年代末於北美開始發展後約二十多年間,主
要仍為軍方、官方及教研機構使用,商用或民用則較少;
因此不難理解,中大較早提供網絡服務。1991年9月,中大
的電算機服務中心(下稱CSC,2000年7月1日與資訊科技服
務組〔ITSU〕合併,易名為「資訊科技服務處」〔下稱ITSC〕
)向訊息工程學系取得一條連上互聯網基幹的64Kbps線路
,並在一年後,提供撥號上網服務。兩個月後,即1992年
11月,中大各員生均可享用電郵(通稱mailserv)服務,
亦意味中大員生可以上網——儘管當時的網頁沒有現在那
麼多和精采,儘管當時的校外人沒電郵戶口者眾。

曾家璧(Peggy,1994年入讀崇基中文系,1998年畢業,曾
任1996年報社外務秘書)入讀中大時,對電腦可謂一竅不
通。1995年暑假,她參與崇基迎新營的出版工作,因而學
曉中文打字和操作文書處理軟件。當時她日間在中大兼職
,工作地點乃兆龍樓;下班後至晚上開迎新營會議的空閒
時間,她會到附近的碧秋樓一樓CSC電腦用戶區[1]打發時
間。空閒時間甚長,她單靠收發和重溫電郵也不能打發所
有時間,於是她在電腦上「冒險」,試用新的應用程式。
誤打誤撞下,她開啟了新聞組瀏覽軟件,也認識了當時最
熱鬧的本地新聞組「港娛」(hk.entertainment),她從
當年八月開始參與討論,網名「小東邪」(取自金庸筆下
人物郭襄);當時的港娛其實是聊天新聞組,跟娛樂圈的
關係不大。為了配合新聞組的氣氛,她傾向用中文在組內
發表文章,因此她的中文打字速度提高了。


[1]
在1989年《中大學生報》136期〈磨碌的一天〉裡,已提到
電腦用戶區設於碧秋樓。在更早的年月裡,CSC的用戶區設
於范克廉樓。


她參與網上討論,除了為她帶來新朋友,和增進電腦應用
知識外,也使她和其他朋友,思考如何在網上討論校內的
事情。1995年11月初的一晚,她在碧秋樓電腦用戶區做功
課,同時在她所住的崇基利樹培堂,發生失竊事件,宿生
會在舍監陳特教授(己故)的同意下,搜查房間,部分參
與傾下一屆宿生會的宿友亦有參與搜查。當搜查至Peggy的
房間時,房內只有一名已向她同房「購入」宿位的同學,
而宿生會則搜到疑跟失物相似的牛仔褲乙條。她得悉事件
後,質疑為何有非宿生會成員,在宿生不在房間的情況下
搜查房間,於是她在港娛貼文抗議。文章一出,在港娛流
連的網友,就事件展開論戰;其中有樓導師表示,事件既
在校內,應在校內的新聞組,如cuhk.forum討論,不應公
開。後來她跟陳特見面討論此事,由於她跟陳特關係不壞
,陳特也傾向息事寧人,事情告一段落[2]。


[2]
事件始末亦可參考《中大學生》101期(1996.01.08)頁3
〈利樹培堂洗樓大行動〉一文。


她憶述,當時cuhk.forum「交投淡靜」,討論氣氛不太熱
烈,而參與討論的同學以研究生為主,話題多數是中大校
內事件。從人流和慣性來看,她在港娛貼文投訴,可以理
解。及至1996年1月,因為語氣較差的討論者在港娛湧現,
她跟一班在港娛認識的朋友離開港娛,另覓討論空間。過
了不久,她從一個提供在線聊天(online chat)服務和港
式麻雀遊戲的telnet協定伺服器,得知電子告示板「香港
網站」(Hong Kong Internet BBS,下稱HKiBBS,telnet://bbs.org.hk)
的前身TCLBBS,她於是加入TCLBBS,並不時享用那裡的多
人聊天室服務。當年的多人聊天室甚受站友歡迎,有時甚
至因為使用者過多,影響網站的服務。那時她已有CSC的logic
戶口(多用途UNIX伺服器);該戶口除了是當年中大同學
的「校園網頁戶口」外,也支援電郵及一對一聊天,而她
則較喜歡多人聊天室的氣氛,如有其他logic使用者找她一
對一聊天的話,她不會理會。

當時在新聞組、電子告示板,和各類telnet協定伺服器(
包括電子告示板及提供角色扮演遊戲的MUD〔台灣稱「泥巴
」〕伺服器)「流連」的中大人,主要是熟悉電腦的同學
,男性比例亦極大,甚至達二十比一之譜。由於Peggy是來
自被認為普遍電腦知識較弱的科系,加上她是女生[3],她
在網友聚會時倍受注目。她回想九十年代中期,中大同學
的電腦知識水平可謂參差不齊:當然有人精通電腦應用,
但她也曾遇過有同學不懂開文件檔(*.doc),而不少人也
只懂得收發電郵。她認為其中一個原因,是電腦價格偏高
。當年一部性能較好的組裝電腦,價錢超過一萬,影響電
腦的普及和同學對電腦的認識。到了1994、1995年,互聯
網服務供應商(ISP)紛紛出現,不少人買電腦上網,才令
電腦和電腦應用技術普及。


[3]
當1996年12月至翌年1月宿舍網絡(ResNet)試行時,Peggy
是全崇基文質堂唯一一個參與試用計劃的宿生,而文質堂
,是一座女生宿舍。


我以為另一個原因,是當年並無普及的電腦教育:在八十
年代中期至九十年代初,電腦科或電腦應用科尚未成為中
小學的必修科,而中學電腦科往往是理科生的專利,有實
力進大學的文科和商科中學生,除非在課餘自行學習,否
則有可能在進大學時,方才較多機會使用電腦。

有之後:多一些或少一些

撥號服務配額制

1996年我入讀中大。當年每名本科生從CSC取得的電腦資源
包括:3MB的電郵戶口、碧秋樓和王福元樓電腦用戶區的使
用權,和免費的撥號上網服務。當年本地市場雖然有不少
ISP在競爭,但對學生而言,一百元左右的基本月費,再加
上基本服務時數以外的服務費,和使用撥號上網服務必須
繳付的PNETS費(公共非專利電訊服務費,由ISP代收,再
由ISP交予固網電訊商)[4],上網費用無疑是個負擔,因
此中大免費提供予員生的撥號上網服務,吸引了不少同學
使用,晚上經常線路繁忙,若能取得CSC的撥號連線真算運
氣。1997年1月,宿舍網絡(ResNet)啟用,宿生的電腦只
要配上網絡卡就可使用,每個用戶的連線速度可達10Mbps
(不過現時連線遊戲、網上影音和檔案傳輸動輒需用大量
頻寬,在需求有增無減下,恐怕每座宿舍連往校園主網絡
的155Mbps線路,未來可能不敷應用)。ResNet啟用,也減
低撥號上網服務所受的負擔。


[4]
於1996年9月,PNETS費每小時為5.4元;1999年10月為每小
時1.62元,2003年10月為1.38元。


2000年在系統工程與工程管理學系本科畢業的陳穎敏,是
其中一個需用大量撥號上網時數的同學。她除了上網收發
電郵及瀏覽網站外,亦需連線到系內的伺服器,利用編譯
器(compiler)編譯寫好的程式。她三年無宿,加上CSC的
免費撥號連線每次最多可連線兩小時,比工程學院的撥號
連線多一小時,因此她多用CSC的撥號連線服務,尤其是一
、二年級家中的電腦並未安裝編譯器程式時。當時她平日
每天花個多小時上網,到了臨交功課的死線日前,她的上
網時數會更多。

面對員生日漸增加的撥號上網需求,CSC增加撥號上網線數
,但晚間線路依然繁忙;因而CSC在1998年9月14日,對新
增的撥號上網線路實行撥號服務配額(Dial-Up Access Quota
)制。CSC當時的(及至現時的)解釋[5]是,提供撥號上
網服務每年支出龐大(但未提供實際數字),包括線路租
費、更新及維護軟硬件的費用等,大學和CSC的資源有限,
因而「必須均衡及有計劃地去分配所提供的撥號服務資源
。」而CSC相信,配額制只會影響用量最多的兩成用戶——
當時他們使用了逾六成的總撥號上網時間。當時實行配額
制的線路有230條,是總線路的一半;每名員生的配額,會
在每周一重設,按照使用者的身分和撥號上網的時段扣減



[5]
見http://www.cuhk.edu.hk/itsc/network/dialup/quota/quota-mgt.html
;中文版見http://www.cuhk.edu.hk/itsc/chinese/network/dialup/quota/quota-mgt.html。


在實行撥號配額制前,CSC並未正式諮詢員生,此舉引起了
不少同學的反彈[6]。除了cuhk.forum的討論外,亦有同學
貼出大字報表示不滿,不過除了工程學院的同學外,當時
引發的迴響不算很大。陳認為,一部分同學並不經常上網
,或/和有宿位,可以使用宿舍網絡,就算實行配額制,
他們的影響也不大。她發覺,在實行配額制後,CSC多做了
對同學的聯絡工作,如發行通訊和繼續用戶小組制度等。


[6]
在實行撥號配額制前的暑假,CSC有作相關的測試。


而於1999年2月8日起,每名宿舍網絡用戶的撥號網絡配額
,減至普通用戶的一半。實施配額制後,撥號上網線路一
度增至716條,至2001-02學年,ITSC發現部分使用配額制
的線路,多達九成時間使用量偏低(它指可能是由於寬頻
上網已甚普及),於是在2002年撤去46條撥號上網線路,
至670條。

廉價手提電腦[7]


[7]
本節承蒙李學斌同學(新自動四,曾任2001-02年度新亞學
生會社會部幹事)提供資料。


1998年,香港大學推行手提電腦優惠計劃,表明以大學的
資源,資助同學廉價購置手提電腦。而同年底,新亞學生
會傾莊時,就提出要求校方協助爭取,讓同學無須依靠校
方資助,廉價購置電腦;到了翌年三月,新莊草擬的工作
計劃就提及,去信大學校長要求協助向電腦商大批購入電
腦,以減低來價,亦減輕同學購買電腦的負擔。及至1999
年夏天,大學校方介入,並由大學商務組按照新亞輔導處
和學生會收集的資料,負責招標及合約事宜,CSC及書院為
技術支援及顧問,中大學生會、四書院學生會及教職員組
織負責監察及宣傳等。首次優惠價發售期為同年9月,員生
均能受惠。

然則自此以後,商務組似乎控制了中大的手提電腦計劃。
李學斌憶述他擔任幹事的那屆新亞學生會,在手提電腦計
劃的會議上,提議加入電子手帳(Palmtop),並提供相關
資料及報價,但商務組就以市場太小為理由,否決建議。
新亞學生會當時就認為,如果市場太小,折扣則少,但仍
可趁機收集銷售數據供參考;商務組反指學生會應先作問
卷調查——但當時已是學期末,學生會恐怕無法實行商務
組的建議。

虛擬私用網絡(VPN)

ITSC在2001年3月開始實行VPN連線:大學員生若要經宿舍
網絡、課室網絡(ClassNet)或任何ISP的網絡連接中大的
網絡,就得先輸入校內電郵用戶名稱及密碼,方可取得VPN
連線;宿舍網絡用戶每次最多連線8小時,而ISP用戶就為
2小時。對於宿舍網絡言,VPN連線同時有負責分配網絡資
源的功能。

任何接駁到互聯網的電腦,均會取得一個網絡協定位址(IP
address),在實行VPN連線前,宿舍網絡的每個插口,均
有一個IP address,但預留給宿舍網絡的IP address有限
(2001年時約六千個),未必能增撥以應付日後需求,因
此要更有效分配IP address。宿舍網絡實行VPN連線後,用
戶須先登入,才獲分配一個IP address。不過實行初期,
用戶安裝相關軟件、連線和連線速度均問題多多[8]。


[8]
可參考《中大學生》118期(2001年10月)頁22-23的〈VPN=Very Poor Network?〉
和《中大學生報》2001年12月號的〈VPN〉。


在互聯網講自己的話:網站、討論區和新聞組

CSC提供的logic戶口,可說是大學的第一種網頁戶口。它
要先申請(不論同學或屬會),又不支援影音檔案播放,
用戶要先輸入指令改變檔案的屬性,才能讓瀏覽者看到用
戶的網頁——對不熟悉UNIX操作系統的用戶而言,成功更
改檔案屬性不見得容易。1999年3月ihome戶口出現後,員
生架設網頁就容易多了,蓋ihome伺服器以寄存網站檔案為
主,戶口人人已得。不過也有學生或屬會在外間架設自己
的網站。

在數碼相機普及前,中大同學跟其他人一樣,多用掃描器
將照片轉成圖像檔,或用於作業,或用於網頁;九十年代
時,碧秋樓的電腦用戶區已設有公用掃描器。而九十年代
中後期,不少中大同學的網頁,都以個人簡介及連結為主
,大篇幅的公開日記或文章不多見。

除網頁外,網上討論也是網上公開發聲的主要途徑。現時
討論氣氛甚為熱烈的校內新聞組cuhk.forum,早於1992年
9月設立。如上文所述,cuhk.forum頭數年並不算是個熱鬧
的新聞組,當時不少同學會到外邊的新聞組或討論區,討
論校內外話題。1995年成立的電子告示板系統(Bulletin
Board System,簡稱BBS)HKiBBS,是九十年代中大同學其
中一個主要的網上去處。

HKiBBS有超過一百個看板,各自討論不同的話題,每板有
板主處理板務及維持討論秩序。其中跟校園生活直接有關
的看板,為「宿舍生活」(HostelLife)和「校園生活」
(SchoolLife)兩個看板。中大同學和校友,就在該兩個
看板討論校園生活。當時本地的幾家大專院校(港大、科
大、浸大、理大及城大)均先後出現(過)自己的BBS,同
學可返回自己院校的BBS討論,變相令該兩個看板有甚多有
關中大的討論,並引起非中大的站友不滿,要求另闢「中
大板」。

CSC在1988年,設立了telnet協定,包括討論區和檔案上下
載服務的CUBBS。隨著CSC提供更多互聯網服務,CUBBS用量
漸跌,CSC遂在1995年12月結束CUBBS。後來中大同學亦嘗
試設立自己的BBS,可惜徒勞無功[9]。在1996、1997年時
,訊息工程學系系會有意設立BBS,但系會當時只有一部舊
電腦作伺服器,無法支援BBS的運作,因而作罷。1998年時
,聯網學會(Internet Association)的幹事,有意設立
中大的BBS,但因為得不到會室,無法放置伺服器,計劃又
告吹。後來中大學生會亦提議設立BBS,但亦無法成事。隨
著telnet介面不為新一代網民熟知,網上討論板和新聞組
又為網民接受,參與BBS的討論者漸趨老化。


[9]
本段資料取自HKiBBS「校園生活」板精華區。


另一方面,本地商營上網服務在九十年代中興起,令高中
甚至初中生有更多機會接觸電腦,也使當中的一部分人,
在進大學前已懂得運用新聞組和網上討論板(web board)
,而cuhk.forum亦因新生加入而活躍起來。據曾活躍於cuhk.forum
的方富潤(1999年入學,2002年生物化學系學士畢業,曾
於2000-2001及2001-2002兩學年出任中大代表會代表)指
,他在學時,cuhk.forum已非常熱鬧,也有不少「CD-ROM
」(意指Read-only,只看不發言的瀏覽者)常來觀看該新
聞組的言論。惟據2003年報社莊員梁靜友的觀察,常在cuhk.forum
發言的同學不足三十人,身邊留意cuhk.forum的同學亦不
多。

方認為,由於cuhk.forum只限中大電腦戶口持有人進入(
觀乎近幾年,並未見有大規模借用他人戶口參與cuhk.forum
討論的情況),令外人不能隨便加入討論,甚至破壞討論
氣氛。而學生的身分自覺,和討論者對大學生行為規範的
想法,也令討論者的討論氣氛趨於和平。儘管沒有板主或
板規,cuhk.forum仍能保有一定的秩序,但一些較激烈的
言辭仍可見到,如一些跟「愛國」言論相左或不同的聲音
,可能會被視為「漢奸」言論。

cuhk.forum並無指定的討論範圍,可以討論電影、選課、
宿舍生活,介紹兼職也可;而方認為,最熱門的題目不出
「愛情、時事、大學、學生會」四項[10]。愛情討論多在
情人節和考試期間出現,前者屬應節,後者因解悶,往往
吸引不少人回文。時事和大學生活討論可說是同學對傳媒
和日常生活的回應,而討論學生會的文章,更是年中無休
:學生會必然會員制和代表性兩個議題,可謂長講長有;
而近年一些牽涉學生會的事件,如2002年的投訴迎新營口
號事件,和2003初中大學生會候選幹事塗污新亞孔子像等
,均引起一大串文章討論。


[10]
梁的分類為:選課(包括「易碌」科目)、球賽討論、批
評學生會的言論、考試期間的戀愛討論、以及問路,翻譯
等。


有說網上討論興起後,大字報比以前少;這雖沒有實質的
統計數字證實,但無可否認,網上討論吸納了不少以前不
一定在大字報出現的,非政治或校政類,和/或沒甚結構
的聲音;一些貼大字報的同學,也傾向將用電腦打大字報
,將文稿同時貼到大字報欄和新聞組,增加曝光。

monitor背後的爭持

電腦和網絡往往被視為工具,甚至是非人化的工具;在電
腦和網絡在中大漸漸普及時,一些質疑它們必要的聲音出
現了。

為《小門報》撰稿的一個作者,在1993年9月1日的《小門
報》說明為何各作者堅持手寫出版[11]:中文打字非人化
,且要對著螢幕輻射,又浪費電力,與其變成「死寂、呆
板及齊一的科技教派」,他們採用了能承載感情的手寫字
。當年學生組織的環保風比今日更熾,《小門報》又著重
另翼的、主體性的行為模式,這種想法並非空穴來風。不
過該文章同頁頂部,竟出現一篇直排仿宋體的打字文章[12]
(同時為何他們在坦白為印小報而浪費樹木之餘,卻沒解
釋為何他們要用Rubber Cement貼版和油印呢?),似乎有
點自打嘴巴。


[11]
該文為〈點解我o地唔打字?〉。
[12]
該文為〈仲夠唔夠膽話我o地唔嚴肅——單向度的中大學生
,由O'Camp獨家生產〉,為同類文章的第三篇。在迎新營
後出版的《小門報》,似乎已沒有打字文章。


從1993年起,連續四五年出版的小報,不少採用全手寫和
人手貼版模式;這除了訴諸反科技霸權以外,同學對電腦
運用的認識和態度也是原因之一——當打字不及寫字快,
排版軟件又不如今日流行,總不能每回都用電腦編製小報
吧。

組織中人不甚接觸電腦和網絡,也會令關心學生運動的同
學嘆息。《中大學生》98期(1995.04.19)〈人民廣場〉
就有魯甦來函〈女研社落伍了!〉,從《中大女研報》只
得成員的傳呼號碼談起,指學生組織中人不懂利用新聞組
和互聯網跟同學溝通,cuhk.forum亦有相關討論[13]。隨
著舊的學運人離去,新人上場,這種情況漸漸改變:1999
年中大學生會幹事會設立自己的網站,學生報在1997年開
始將文章上網,採用網上廣播的校園電台,則在1998年啟
播。


[13]
到了現在,學生會對新聞組的運用(以cuhk.forum為例)
,似乎以發布聲明、活動消息及議程為主,幹事鮮有以幹
事身分跟其他同學對話。而女研社到了1998年,才在《女
研報》登出他們的聯絡電郵。


而在《中大學生》102期(1996.04)的文化版裡,兩名莊
員互寫對上網的感覺:一人訪問上網者後總結:雖然上網
會拉遠跟身邊人的關係,但會拉近分隔兩地的人的關係[14]
;另一人就以為,真實的接觸和跟身邊人的溝通是本是始
,倚重「輔助性的」網絡跟新舊朋友交往的話,「未免本
末倒置,枉費了發明者的一番花思」[15]。兩年多後,1999
年初出版的《中大學生》112期有四頁題為〈ICQ:框裡說
花花〉[16]的討論會摘要——雖然參與討論的五個報社莊
員,對如何在ICQ的交往的看法各有不同,但不能否認的是
,從他們的話語裡,可見網絡已成功的在他們的生活佔了
一席位。


[14]
襄兒〈上網??〉,《中大學生》102期頁21。
[15]
張萊〈高科技下的蒼白〉,《中大學生》102期頁21。
[16]
頁39-42


--------------------------------------------------
電話及傳呼簡史

1989年的學生報,曾刊出兩期完校園小說〈Cody手記〉,
主角Cody得經宿舍的內部廣播系統通知,到地下接聽女生
電話。那也是當時學生通訊的實況:每座宿舍只有數條對
外的固網電話線,宿生若要打電話,就得到設在宿舍大堂
或每層的電話。僧多粥少,無疑令宿生致電或覆傳呼的時
間減少,但人群聚集在大堂,反而增進宿生的溝通。

據Peggy的觀察,在1994年時,約四至五成的中大同學已有
傳呼機,已上莊同學及宿生有傳呼機的更多。當時一些只
有家中電話的女同學,卻不願讓其他人知道她們的電話號
碼。

1996年9月,電訊管理局發出六個PCS流動通訊牌照,其中
有新獲牌照的公司,在四個月後就提供有關的流動電話服
務。經過一輪併購,連同已有的經營者,於1998年初,市
面有六個流動電訊網絡商;競爭激烈,流動電話收費下降
,不少中大學生紛紛使用手提電話,加上1997年起,每個
宿舍房間均設有一條固網電話線和按宿生人數配置的ResNet
插口,輪候電話的情況不復見。不過宿舍生活因而漸趨個
人化,一些親歷過宿舍大堂熱鬧風光的同學,見到宿友互
不相識,難免會感慨一番。
--------------------------------------------------
附表1:十一年以來的中大撥號上網線路數增減












日期/modem速度(制式)
9.6kbps(校內內線連線)
14.4kbps
33.6kbps
56kbps(X2)
56kbps(K56flex)

1992.09
16
33
--
--
--

1994.05
10
54
--
--
--

1996.02(開始實行連線時數限制,每次連

線最多只限二十分鐘、一小時或兩小時)
6
54
42
--
--

1997.08
--
54
42
128
--

1997.12
--
54
--
230
--

1998.05
--
--
--
230
230

1999.05
--
--
--
--
716

2002.05(至截稿止)
--
--
--
--
670




註:經校內內線連線接駁網絡的使用者,通常會連到大型
電腦(mainframe)或使用UNIX操作系統的伺服器;該些伺
服器可提供電郵服務
(資料提供:資訊科技服務處及其網頁)

附表2:中大互聯網及電腦服務發展摘要





































日期
事件

1991
工程學院院長范季融,從美國太空總署及能源部,爭取到

一條從中大接往互聯網基幹(backbone)的線路,其中駁

到美國的線路費用由美國能源部贊助



同年年底,中大負責.hk互聯網域名的解析及註冊等工作,

2001年起由香港域名註冊有限公司接手

1991.09
CSC從訊息工程學系取得首條接往互聯網基幹的線路

1992.03
CSC擁有自己的撥號上網線路

1992.09
CSC開始提供撥號上網服務及新聞組伺服器;新聞組cuhk.campus

啟用

1992.11
CSC向全中大員生提供電子郵件服務(即mailserv)及儲存

員生姓名,所屬部門或學系,及電郵別名(e-mail alias)

等資料,和負責電郵別名轉駁的電話簿系統(Phone book

system)服務

1992年底
校園主幹網絡建成

1993.09
cuhk.campus改名為cuhk.forum

1995
HKIX(Hong Kong Internet Exchange)成立,負責連接本

地各ISP以至大型機構間的數據交通;器材及人手主要由CSC

提供

1995.09
多用途UNIX伺服器(Logic)戶口開始供校內員生申請

1995.12.01
CSC提供,有七年歷史的CUBBS關閉

1996.02
撥號上網服務開始實行連線時數限制

1997.01
宿舍網絡(ResNet)試行

1997.01.20
ResNet啟用

1997.09.22
ResNet正式讓宿生註冊使用

1997.09
Datalocker啟用,每員生可得容量10M。員生可利用網絡將

檔案傳至Datalocker,再於連上CSC個人電腦局域網的電腦

使用

1998.09
課室網絡(ClassNet)啟用

1998.09.14
CSC正式實行撥號上網配額制

1998.11.23
CSC碧秋樓用戶區開始有光碟燒錄機供使用

1999.01.12
由於被大埔道阻隔,影響網絡舖設工程,崇基文林堂延至

此日才能享用ResNet

1999.03
專為存放網頁及影音檔的ihome伺服器啟用,每名職員和學

生可用的儲存量,分別為50M和15M



當屆新亞學生會候選內閣提出由校方大批購入電腦,讓學

生以較廉宜的價錢取得電腦

1999.09
適用中大員生的廉價手提電腦計劃推出,由商務組統籌及

負責招標,CSC為技術顧問,中央及四書院學生會監察、建

議及協助宣傳



9月1日,以文字為主的Gopher系統停用

2000.04
有211個中大課程採用網上授課

2000.06.26
電話簿系統被CUHK Directory Service取代

2000.07.01
CSC與資訊科技服務組合併,易名為ITSC

2001.03
校內的無線局域網(Wireless LAN)首先於大學廣場和文

化廣場啟用



虛擬私有網絡(VPN)首先於研究生宿舍使用

2001.04
所有外間寬頻連線可使用VPN連接ITSC的電腦

2001.05-2002.08
無線局域網的範圍擴至本部和各書院的主要公眾地方

2001.07
ResNet全面使用VPN技術

2002.01
ITSC學生用戶諮詢委員會成立,學生成員來自中央及四書

院學生會,及七個學院

2002.08.01
儲存學術用數據及統計軟件的UNIX伺服器Theory停用

2002.10
ITSC開始讓員生外借無線局域網卡



試行電郵系統的網頁介面(web-based),每個員生的戶口

容量擴至20M

2003.08
中大有超過1000個課程,有使用網上授課

2003.09.01
因ITSC使用新的防火牆技術,以及VPN被廣泛運用,用以連

接ITSC伺服器和非ITSC用戶的Hardrock伺服器終止運作



(資料來源:資訊科技服務處、資訊科技服務處網頁、〈
中大在互聯網的角色〉〔《中大校友》35期(2003.09)頁
23〕及李學斌同學)

一大四細制唔制 (讀書)

(原刊《中大四十年》)

書院系會不是各系都有,也很難理出它出現的規律。一
般來說,每級學生只得二、三十人的,同學沒機會選擇
書院或只得兩個選擇的學系[1],沒有書院系會;在八十
年代或以後錄取主修生的學系或課程,大多也沒有書院
系會。但如電子工程學系、電算機科學學系、和新聞及
傳播學院(前稱新聞及傳播學系)等歷史較久的,收生
較多的主修學系[2],又未見在系會之下,設書院系會。
現時有書院系會的學系,分佈於文學院、理學院、社會
科學院及商學院。


[1]
舉隅如右:音樂系、宗教系的同學,全被編入崇基;人
類學系及翻譯系的同學全為新亞學生;哲學系同學只可
選擇崇基或新亞兩書院。
[2]
於2002年6月,此三個主修學系本科生總數分別為:259
人、360人、240人。此三系學生入學時,可選擇任何一
間書院。下文提到的社會學系,同時期有本科生179人。


它跟系會的分別,是前者的目標群體較後者小,主要的
服務對象為同系兼同書院的同學。不過現時中大的學習
生活,較多以學系為主,所以若有系內其他書院的同學
參與書院系會的活動,幹事也不會干涉,甚至事先已表
示無任歡迎。書院系會既會負責一些跟書院有關的活動
,如新生書院遊,畢業照拍攝日攤位等,也會跟系會一
樣,印製系紙,辦書展籌款甚麼的。當然了,書院系會
也有提高幹事宿分,和豐富他們履歷表的功能。

我本科唸社會學。在中大成立以前,三書院已各有社會
學系,因此催生三個書院系會[3]。八十年代中逸夫書院
成立,社會學系同學可選進逸夫。現時社會學系有四個
書院系會,再加一個系會,成了「一大四細」的格局。
以我所知,有書院系會的中文系、英文系、生物系等,
以及商學院院會,亦是「一大四細」。


[3]
社會學系成立書院系會的歷史原因,和如何改善社會學
系書院系會制度的討論,詳見黃偉揚、尹偉程,〈系會
制度 回顧與前瞻〉,《香港中文大學二零零零至零一
年度社會學系系刊》頁16至18。


中大在七十年代中中央化,雖然書院學生組織並未因此
收歸中央,但書院系會做了甚麼更多保存和發揚書院文
化的工作呢?組織相同書院的同學參與書院和院慶活動
,是延續書院文化的一法,但除此以外,近年來也聽不
到有書院系會發起「書院精神再探」,「書院歷史讀書
組」,或其他有關書院文化的活動,也未聽聞過書院系
會公開就書院事務,如院長遴選、宿位分配等表態。

在校園文化日漸趨同,做事又以效率為先的時候,如果
一個書院系會的主要服務對象只得五六十人,系會的表
現又不太差時,質疑書院系會應否繼續下去的聲音,就
會不時浮現,看來也更有力[4]——我想,若主要服務對
象較多的話,大家可以更肯定的說,書院系會有分擔系
會工作這「不可或缺」的功能。我唸書時,曾投稿系刊
,不贊同系內繼續保留書院系會,當時也有同學表達相
反意見。討論零星,書院系會制度依舊運行。2000年11
月中,社會學系系會辦了名叫「社會學系系會制度──
回顧與前瞻」的研討會。約三十人出席研討會,師生校
友俱有。


[4]
早在1986年4月的《中大學生報》124期〈系會新潮〉專
題,就有質疑書院系會是否應該繼續存在的意見。專題
的結論建議,可採用級會制度聯絡同學,系會代表全系
同學。


研討會的聲音可分兩種:改革制度和加強溝通。改革制
度的論點是,在中央化的學習環境下,有了系會,毋須
只靠書院系會整合同學,也不一定靠書院系會的正式活
動才能聯誼;書院系會的活動服務重疊,浪費資源,而
同學出任書院系會的幹事的話,可能沒時間參與其他屬
會和活動;因而社會學系同學可效法某些學系,不再設
書院系會,系會則須規定幹事須包括各書院的同學,加
強系會的代表性。

系會如何藉加強溝通改善現況呢?持這意見的人認為,
可將兩種系會明確分工,彼此加強溝通避免活動重疊;
而書院系會在保存書院特色之餘,又可令更多同學參與
統籌活動,分擔相關工作,可見書院系會有其存在價值


後來社會學系系會向系內同學派發問卷,調查同學對系
會制度的意見,回收率逾五成,換算超過九十人。在這
過百同學的回應裡,有五成半同學認為已有的「一大四
細」的系會制度未臻完善。建議改善的同學,就有六成
四人主張加強五個系會的溝通,原制度大可不變,以此
論之,取消書院系會還未成系內主流意見。

研討會開過了,及後幾年的書院系會仍能組莊、上莊、
搞活動、落莊,情況沒多大變化,換的是人面和莊名。
說這蕭規曹隨,我實有點不忍,但書院系會的合理性,
我想不應只來自迎新營的書院時間,莊名裡的「崇」、
「新」、「聯」、「逸」或跟它們同音的字,或超過六
十的主要服務群體人數——它還可以是取自書院,或可
回饋書院的一些我們姑且叫「精神」,或「文化特色」
的見諸有形的氣質。而在書院幾成中學學社翻版的今天
,我想,書院系會更有理由為書院增加一些獨有的色彩


當然你可以說我癡人說夢或目標過高,畢竟我曾是個婉
拒成為書院系會幹事,只向外「發展」的社會學系學生

電子通訊前言 (讀書)

(原載《中大四十年》)

中大前三十年,主要的通訊方式,不外郵遞[註]、電報(Telix)
、電話和傳呼等。全校性的電子郵件系統引入中大,是十
二(1991)年前的事;雖然如此,但互聯網為中大員生所
用後,他們花在電腦上的時間更多,生活方式也起了變化
——很難想像1993年的中大宿生,晚上睡覺時床邊已有部
連了線,忘了關上,不時發出「喔噢」聲的電腦吧?過去
要親身往告示板或圖書館看或複印的資料,現在在任何一
部連上互聯網的電腦,都可能看得到。


[註]
順帶一提,香港郵政的流動郵局,服務中大有年。流動郵
政局三號於星期一至五14:50至16:20,在富爾敦樓對出的
停車場,服務中大員生。而流動郵局對面,恰巧是大學的
郵件收發室。


〈0110漸漸來到——中大電子通訊簡史,1991-2003〉(下稱〈簡史〉)
集合官方的資料、討論文章和使用互聯網同學的第一身經
驗,嘗試拼湊出近十二年中大校園電腦網絡從無到有的過
程,兼述校內電話和傳呼應用的轉變。隨著大學員生人數
和獲撥資源增加,跟宿舍、校巴等校園設施一樣,校內網
絡設施也漸漸增多,但依然無法完全滿足員生的需要。1998
年實行的撥號服務配額制,和2001年在宿舍網絡運行的虛
擬私人網絡(VPN)技術,是大學相關部門試圖更有效分配
資源的手法。由於兩者都限制了員生獲得的大學(和免費
)網絡資源,難免引起部分員生不滿。這又勾起一些資源
分配的老問題:我們患的是「寡」或是「不均」?到底怎
樣才算夠?我們又能否承受為了「夠」而付出的代價(如
資源消耗)?當部分人滿足現狀,同一群體的另一些人卻
不滿所得太少時,群體中人和負責分配資源者又怎辦?

在這十二年間,一些中大同學積極的參與有關中大的網上
討論,蹤跡遍及校內的新聞組,和校外若干網上討論區;
〈簡史〉對之略述一二。曾以網名及筆名「林文放」為人
熟知的黃世澤,在〈代表會主席眼中的互聯網景觀〉一文
中,除介紹cuhk.forum新聞組和香港網站(HKiBBS)的討
論盛況外,也簡介自己如何利用一些較為同學參與的互聯
網渠道,一方面了解同學所想,另一方面闡釋自己對校政
的觀點。

兩篇文章均提及中大同學參與網上討論時,有時言辭難免
過激,甚至發生罵戰,這也是公開討論不能避免的現象。
姑勿論這些討論區有沒有管理員,它們應否有和睦的討論
環境,如何才算是友善和不友善的討論語言,是否容許譴
責性的用字在討論區出現等,應是這些參與(不論是否跟
中大有關)網上討論者常常思考的問題。

中大電影五鏡頭 (讀書+電影)

(原刊《中大四十年》)

「中大電影」

中大畢業的知名電影人,包括許冠文、王晶及冼杞然等人
。冼杞然在1982年曾執導《薄荷咖啡》一片,其中一個要
角蔡楓華飾演的大學生,在片中乘搭中大校巴,或可假設
該角色於中大唸書。而現今的中大教務長何文匯,在該片
飾演另一角色黃淑儀的丈夫[1];似乎此片的中大味甚濃[2]



[1]
何文匯在中大求學時,熱愛戲劇;在國外取得博士學位回
港執教後,曾主持若干個資訊性電視節目,包括八十年代
的《樂聲箴言》和九十年代的《群星匯正音》等。參演電
影,可謂並非偶然。
[2]
環顧本地各大專院校,似乎只有香港大學被垂青,成為電
影故事的背景。近者有張婉婷導演的《玻璃之城》(1998)
,遠者為許鞍華導演的《今夜星光燦爛》(1988)。無獨
有偶,兩者導演皆為港大校友,兩部片均是愛情片。


而我在1999年畢業後,聯同另外四名中大同學,和一名珠
海書院同學,合導中大迎新營紀錄片《我們的暑期作業》
,並在邵逸夫堂放映一場,觀眾不逾三十。

在九十年代末期開始攝製影片的本地公司中大電影製作有
限公司,其創辦人蕭聯發本來經營實業,於1996年修讀中
大校外進修課程的電影製作文憑課程後,於1997年創辦百
信公司攝製電影,而「中大電影製作」就在1998年初成立


在中大拍攝

當年我跟朋友在中大拍攝《我們的暑期作業》時,無人阻
止。原因之一,是拍攝前我們已徵得被拍攝者同意;而我
以為,我們的學生打扮,也可能令保安組以至新聞及公共
關係處的職員以為,我們只是拍迎新營的花絮,於是不加
干涉。

然而按正途在中大拍攝電影的話,須經新聞及公共關係處
批准。拍攝者最遲要在拍攝前一個月,向新聞及公共關係
處書面申請,列明拍攝日期、時間、地點(只限室外)、
工作人員及器材數目、以及拍攝內容等細節,申請之後會
交由一個委員會審批。大學並有權向拍攝者收費。

中大的電影課程

中大並無電影學系,電影課程散佈於文學院及社會科學院
部分科系,不少亦為通識課程。除了新聞及傳播學院的「
電視節目概論」、「電視節目製作」及「紀錄片」等課程
外,其餘的電影及電視課程,多為學習如何欣賞或分析電
影,當中也有一些課程利用電影作為主要的學習媒介。

電影籌款和公開的電影放映

電影籌款多在本部的邵逸夫堂舉行。邵逸夫堂現有座位1438
個,並可放映錄像、16毫米和35毫米影片;如電籌放映能
滿座,扣除場租及影片租費等,對屬會而言,收入相信甚
可觀。1989年的報導提及,當年有電籌曾獲利八千元,但
亦有電籌虧本[3]。由於籌款為先,不難想到用作籌款放映
的電影,多以流行的、不久前公映的商業片為主。家明文
章提到的「在邵逸夫堂再次與廣大同學見面的,落畫不久
的影片」,相信多數為屬會的電籌影片。


[3]
有關電籌收入、及下文提及的電籌選期、趨勢等項,皆參
考〈電籌的故事〉,馮美寶、趙美鳳,《逸夫節拍》1989
年7月號。


選片以外,電籌日期也會影響電籌的收入。若電籌日期正
值學期中期考試,或書院的大型活動,入場人數難免大打
折扣。《我們的暑期作業》於1999年10月在邵逸夫堂放映
一晚,此次放映並非電籌,但由於宣傳不足,加上觀眾數
目仍受中期考試和書院活動影響,結果只能靠友好支撐場
面。

屬會電影籌款曾經在中大盛行,八十年代末,邵逸夫堂的
職員曾指出,愈來愈多屬會有意舉辦電籌。九十年代末,
屬會電籌式微。跟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相比,九十年代
末時,香港已有兩至三條全天候電影頻道,而電影光碟及
光碟機等硬體已甚廉宜,光碟機結合電腦或電視,令觀影
成了更個人更隨意的活動,加上經過超過三十年的電視廣
播洗禮,普羅電影教育又欠普及,不少本地電影觀眾求的
是看明星、看故事,並非求看在大銀幕放映的電影,種種
原因令電籌失去對同學的吸引力。對屬會來說,電籌既不
再吸引同學,又有其他籌款方法(如書展),它們放棄電
籌也是意料中事。

不過屬會的免費電影放映,不時仍見舉行,場地多為大學
的演講室及課室,放的並非影片,而是錄影帶或影碟等(
可參考家明文章),放片目的也跟屬會路向有關。而一些
有明星參與的電影放映會,仍能像其他有明星到場的校園
活動般,吸引眾多同學參與。2001年有宣傳公司聯絡中大
電影會,稱《囍歡你》一片的導演查傳誼,希望在校園放
映該片,了解同學的愛情觀。經商討後,該免費放映會在
黃昏時,於蒙民偉樓LT1舉行,藉較小的空間營造人多的效
果。由於該片男主角吳鎮宇到場,出席同學甚多,坐滿整
個LT1。據當年電影會幹事Vincent言,雖然於該會一些播
放較新電影的場合,也曾試過整個講室滿座,但跟該會年
內的不少放映會所比,《囍歡你》放映會可算極受同學歡
迎。

另外,近年藝術行政主任辦公室在學年期間,於邵逸夫堂
舉辦每月電影放映,並聯同語文自學中心合辦「睇戲學英
文」。前者校內外人士均可參加,選片範圍較廣,後者只
有校內人士方能出席。

二千年後的晚間電影放映會

2001/02學年,當年畢業的藝術系學生馬仔,於鄰近藝術系
的新亞人文館,舉辦晚間電影會,所放電影以歐洲片為主
。及至當年下學期,政政系的史丹利五加入協辦。由於使
用「電影會」三個字,不少錯過他們電影會的同學,竟向
中大電影會商借他們放過的電影,因此中大電影會莊員勸
喻他們勿再以「電影會」的名義放映電影。2002/03學年,
史丹利五獨力主持了幾個月的晚間電影放映會,場地包括
崇基、聯合和蒙民偉樓的大型演講室。

兩名搞手透過史丹利五的個人網頁、海報和cuhk.forum新
聞組等途徑宣傳電影會;他主持的電影會,所放電影不少
為cult片,如《德州電鋸大屠殺》(Texas Chain Saw Massacre,
Tobe Hooper導演,1974)及《第一類型危險》(徐克導演
,1980)等。2002/03學年下學期起,電影會由現代語言及
文化系的學生Jack接手主理。

觀眾人數方面,就我在2002/03學年上學期所見,每次放映
會到場人數約在十名左右,惟《天安門》(The Gate of Heavenly
Peace,Richard Gordon及Carma Hinton導演,1995)的放
映會則引來數十人。到場觀看的,不少為在中大唸書的內
地學生,可能是因為該片於內地是禁片。

電影會前言 (讀書)

(原刊《中大四十年》)

這題目死而復生。最初討論稿題時,有編委建議,探討校
內曾經盛極一時的電影籌款(電籌)的沒落,但由於找不
到適合的文章,因而作罷。稍後我們向認識的校友邀稿時
,家明來稿〈十年前,我們在中大放電影〉,另外有編委
在舊刊物找到一篇介紹電籌的報導,題目死而復生。

如家明所說,中大有不少流行電影的捧場客,十年來亦如
是。不過,從學生報十年來的稿題,和校園各類的電影放
映活動可見,校園也能找到(或大家試圖尋找)一些所謂
「藝術電影」的愛好者,或各類電影皆好的影友。但由於
兩者人數似乎不多——甚或可能如家明提及的三個影友般
,在知行樓有自己的小天地,未跟中大的其他影友打招呼
——,說持這兩種觀影態度的人群在校園半隱伏,並不為
過。基於電影是中大校園藝術活動的一環,其地位並不下
於本刊其他部分提及的視藝、寫作等項,以及本刊將隱伏
和被抑壓的聲音再現和增量的取向,結果,因著有合適的
稿件,我們也因利成便,將電影的稿題復活,並因稿題內
文章多次出現各式電影會,將稿題取名為「電影會」。

家明在文章憶述他當年跟一些同學將電影會復活,和辦電
影放映會的往事。九十年代初,愛好電影的文藝青年似乎
成了校園的極少數民族,而家明跟朋友辦的各式放映會,
以到場人數計,也往往比不上同期邵逸夫堂的電籌入場人
數,但他們仍從容面對,著力籌備、宣傳,並能從放映的
片子和放映後的討論裡,得到不少樂趣,現時某些活動的
籌辦者,見此或可去孤寂之感。文中亦提到他參與「偽文
化之友」時的經歷(參考「小報」icon),大家可從另一
個面向,看到當年運動的面貌和參與者的體會。

家明現時為影評人,他的影評生涯,可追溯至大學時期。
後來者馬仔和史丹利五,於六七年後在中大辦電影放映,
而史丹利五並有自己的電影筆記網站,與家明當年舉措遙
遙相應。本題目另一篇文章〈中大電影五鏡頭〉,除了介
紹馬仔等人的電影放映會外,並會概述有關中大的電影,
在中大拍攝電影遇到的問題,中大的電影課程,和討論電
影籌款的興衰。

體育前言 (讀書)

(原刊《中大四十年》)

1

所有中大本科生皆須修讀兩個各佔一學分的體育課程,均
取得合格後,方可畢業;這也是中大的一個特色[1]。按《
香港中文大學本科生手冊》言,必修體育課的目的為:「
增進學生身心健康,增強學生體質;使學生掌握體育基本
知識,培養學生體育運動能力和習慣,團體觀念與合作精
神,並闡明公平競爭之意義。」這些目的又是否能透過體
育課達到?又或者,這些目的已在中小學時期的校內外體
育訓練達到呢?


[1]
浸會大學也有供本科生修讀的體育課,惟不設學分。


隸屬逸夫書院的體育部老師何國泰,在聖誕碗的訪問〈活
在奧運精神中——訪何國泰〉指出,體育課定為必修,可
令所有中大同學得知「體育運動有好處」,而他的意見是
——也相信那是他工作時的觀察——,體育課確令過半數
的同學增加對體育運動的興趣[2],也有同學自發在課後鍛
練自己的體育技術(哪怕是為了應付考試)。而體育課也
提倡了終身運動的理念。但從同學的經驗和感受出發,這
些目的又能否達到,和如何達到?何氏口中把體育課當成
例行公事的同學,經過中小學多年的體育訓練,又能否靠
兩個學期的體育課,改變他們的體育觀?


[2]
本書編者之一曾上過何氏任教的足球課,多次目睹了講授
足球技巧環節終後,全班同學興致勃勃馳騁嶺南綠茵的情
景。


何氏在訪問提到,希望同學在完成必修體育課後,「保持
運動的習慣,以提高身體的質素」,也認為同學大多「忽
略了奧林匹克的精神,太過注重成敗得失」。我們小時對
運動益處的認識,通常是「運動對身體有益」,和「能夠
舒展身心」;金銀銅牌、擴大社交圈子、以至因為對某種
體育認識深了,可以獲得金錢利益等,似乎都是後來的事
。到了大學時,小時候的純樸體育觀,已不足以支持我們
為何做運動;「做運動」也得跟生活的各種事情爭時間。

而對於身為港隊成員的預科同學而言,中大在2001學年開
始的運動員獎學金計劃,可能吸引他們來中大唸書。但何
氏坦言,在香港體壇發展不易,很少同學能全職從事跟體
育有關的工作。運動跟生活的張力,看怕不只是「運動員
型同學」的專利,較好運動的普通同學也可能遇到。本專
題如能收錄普羅中大同學的體育經驗,或可望解答本節所
提出的疑問。

2

聖誕碗在訪問中提問說:「大部分同學似乎都不熱衷於參
加中大的陸運會、水運會」。就算中大體育校隊的比賽和
成績,也很少成為普羅同學的話題,大家對兩者也似乎習
以為常。

不過,於1999年首辦的中大超級足球聯賽(中大超聯),
似乎引起較多同學的注意。〈中大超級足球聯賽〉是對首
屆中大超聯的概述;據文章說,首屆有29支隊伍參加,包
括28支系同學隊和教職員隊,參賽學系的同學於比賽時落
力打氣。而到了本刊出版的2003至2004學年,參賽隊伍已
有40隊,每次中大超聯比賽日後,中大超聯官方新聞組(
news://cuhk.society.cupl)皆有相關的討論。這些熱烈
的景象,可歸因足球在香港較受歡迎,但會否跟中大超聯
的比賽單位設定有關:如果只限書院隊參與,它的效應會
否如中大和四院運動會一樣?而中大超聯暫只有男子組,
又反映了甚麼呢?

3

本書有關體育的文字,尚有「小報」首項阿野的〈隊長彪
訪問〉(有關中大划艇隊)及「性/別」首項洪翠蘭、黃
力信的〈我們的女研社〉內的「學聯盃事件」一節,閱後
相信可對校園有關體育的討論,有更多的了解。

從一些事談到「民族情」——唐文略談 (讀書)

(原刊《中大四十年》)

我找唐文略談對國家民族的看法和其歷史,因為大家同年
出生,中小學都是受「正宗」的殖民地教育;更重要的是
,我們可了解這十年來,一位對民族主義嘗試反省的同學
想甚麼,和為甚麼想。唐1999年於社會學系畢業,曾在非
政府組織及雜誌工作,訪問時為立法會議員助理。

唐的祖父祖母,有台北市戶籍,選舉時,他們會回台北投
票給國民黨候選人。由於家族的關係,他聽了不少有關抗
戰和中共的故事,因此不喜歡中共,對戰爭生感觸。1989
年民運發生時,他唸小六,對發生的事不甚了了;在六四
後的上學天早會裡,老師播歌,他卻流淚不斷,反被同學
笑:「使乜咁激動」。及後他多日臂纏黑紗。

暑假後唐升讀中一。雖然他跟同學都從媒體目睹1989年民
運,但彼此很少討論時事,見解也少,看報時留意的多只
是本地新聞,他當時對國家民族的情感也「乏善足陳」。
預科時,教中國語文及文化科的老師採用大學導修的方式
講授,鼓勵同學思考,才使他想得較多。

唐於1996年入讀中大,國是學會是他首個參與的屬會。他
在國是學會參與了一些討論,由於中學時少接觸有關中國
的議題,他感到新鮮。當時的討論包括了台灣、西藏及新
疆等地的統獨問題,他並沒有「神聖領土」的想法——這
也可能解釋他為何沒參與該年的保釣運動。

1997年初,由曾是國是學會幹事,後來成了1997年學生會
財政的張毅引介,唐參與幹事會傾莊,最後成為社會幹事
。當時傾莊不免會談到中國領土和民主運動等議題,而他
在傾莊的過程中,理出自己的想法:國家的版圖從來都不
固定,尤其是非民族國家,可能只是從協商以至侵略而來
;加上1997年香港主權回歸儀式中只用英語和普通話,代
表香港的廣州話反而缺席,他認為,不應只由其他人替某
個地方的人決定那地方的前途。回歸前後,香港有很多應
時的中國認同或愛國感召,他對這些忽然出現的近乎舖天
蓋地的一面倒聲音感到困惑。令他感受最深的,是當時湧
現的校園內地交流團,和靠攏內地的風氣。他認為,主權
轉移,加上中國跟香港各方面貼近,對中國加深認識乃情
理之中;但也應深究為何關心中國:是出自對當地民眾的
關懷,還是民族主義使然,或是金錢和權力的考慮?倘若
過去並不多關心中國,卻只因為利益而突然關注起來,似
乎欠了對人的關懷。

亦是回歸前後,香港社會同時也瀰漫對回歸後自由是否會
被國家壓制的憂慮。在這種氣氛下,唐參加了人生第一次
六四晚會。他說,參與六四晚會,可以叫自己記得從前對
1989年民運的印象和感受,不過晚會甚為形式化,激發情
緒尚可,但似乎無法加深與會者的民主意識,甚至未必能
凝聚人心;而如〈中國夢〉、〈祭好漢〉等晚會必唱歌曲
,歌詞包含不少漢族主義(如「中國夢」歌詞提到「每一
個夢源自黃河」和「五千年無數中國夢」,都是漢族的觀
點)或性別偏見(只祭好「漢」卻忽略六四死難女性)內
容,似乎跟民主、人權等觀念不甚配合。

在英國統治香港的最後一天,1997年6月30日,唐在中大學
生會於皇后像廣場的「民間藝墟」(主要由社運團體合辦
的其中一個回歸活動)攤位幫忙。那個黃昏他聽到七十年
代參與學運,從事藝術行政的莫昭如說:「從藍怪獸(英
國)到紅怪獸(中國),但從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唐
覺得,這話活靈活現,道出香港人的處境。

回歸後,中大會在元旦、回歸紀念日、十一國慶等假日升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旗。唐當時沒見到中大懸五星旗的光景
,對五星旗有些想法。他對它沒太大好感,懷疑為何必須
尊重它:尊重它,是否表示非接受那顆最大的星——中國
共產黨的領導不可?人民是否有權選擇自己的政權?是否
只能盼望共產黨出現好的領導人,否則就只能聽天由命?
他認為,五星旗代表不了人民,也代表不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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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x:唐認識的支聯會和他知道的國殤之柱事件

中學時未參加過六四晚會的唐,成為學生會幹事後,參與
支聯會的會議,才跟支聯會打交道。他覺得支聯會的活動
方式單元,也見識支聯會領導男權味重的「大佬」作風,
因而不甚滿意支聯會,以及不少支聯會常委參與的民主黨
。但他指出,近年支聯會讓更多團體在六四晚會發言,又
改動一些歌詞等,如果這些動作反映背後心態的改進,都
是好的。

1997年六四晚會後,唐參與運送國殤之柱到香港大學的過
程。港大校方一度阻止國殤之柱運入,甚至召來警方在港
大大學道閘門前維持秩序;這是唐首次直接參與跟警方比
較有規模的衝突,因而見識國家機器的力量,也看到主流
聲音如何令言論空間收窄。

(有關國殤之柱事件,亦可參閱「示威」icon的〈安靜地
,談示威:訪施鵬翔〉及「大聲公」icon的〈駁雜的群眾
之音——國殤之柱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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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莊期過後,唐在1998年出任中大駐學聯首席代表。當
年夏天,因為亞洲金融風暴的餘波,印尼社會的矛盾顯化
,發生政治危機。當時不少在印尼的華裔人士,被其他族
群侵害,香港傳媒因而跟進。他認為,主流論述自我本位
的情況嚴重,講述和討論該次事件時,著重「華人」的情
況,而忽視歷史背景、社會因素,以及事件中有否其他受
害人;此亦見諸其他災難的報導,往往特意提到,甚至只
提到香港人或華人如何如何,彷彿不關心還有甚麼人受苦
遇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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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x:印尼排華事件在中大

1998年中大學生會會缺莊,中大學生報舉辦了一個簽名運
動,抗議印尼發生排華暴行,要求印尼政府關注並儘快制
止暴行發生。簽名運動共收集了約2400個簽名,反應可算
不錯,後來交往印尼領事館。當時學生報人力物力經驗均
極度缺乏,亦未曾以民族感情呼喚同學關注,也能取得如
此反應,可能要歸功於傳媒的大肆報導、網上資訊的流通
喚起了同學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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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3月,唐成為學聯常委主席。在此之前的1月29日,
香港的終審法院裁定港人在內地所生子女有居港權。雖然
港府在裁決後隨即表明尊重法院判決,但後來卻指判決會
令167萬人有居港權,令香港無法承受,及後更尋求人大常
委解釋《基本法》24條——關於永久居民定義的條文。「
一二九判決」後,唐因聽到不少政府對內地人的負面宣傳
,覺得手法跟之前政府指「綜緩養懶人」相似,港人內地
子女的權利面臨被剝奪,因此,他投入爭取居港權運動,
也成了他有生以來最投入的一次社會運動。

唐說,自1989年民運起,「香港跟內地血濃於水」的說法
愈被強化,我們會有「愛國民主運動」,會在內地發生水
災或其他災難時大力捐助;但跟來自其他地方的人不同,
我們常稱為「同胞」的內地人來港居住時,香港和香港人
會給他們設了很多限制[1],藉此希望他們不來,甚至不讓
他們來,或替他們決定應否來港等。而在港府開始抹黑內
地人後,不少號稱愛國的團體,亦支持政府的立場和尋求
人大釋法的決定。他認為,姑勿論對「國家」的定義如何
,但原來那些團體的愛國跟「人」無關,愛的可能只是自
己的權位、利益。而聲稱尊重人權的民主派多也只要求修
改《基本法》,他認為最終同樣會令一批本來應有居港權
的人,來不了香港。


[1]
唐說,雖然內地人來港居住,不像其他地方的港人配偶來
港般,港人申請者要通過入息審查,但也有其他限制,例
如遵從內地的單程証制度,只准未成年者,或父或母超過
六十歲,又沒有在港子女的人來港。而夫婦婚後需分隔若
干年,內地配偶才可來港定居。


自1999年6月26日人大常委釋法後,出生時父或母已是香港
永久居民者,才能申請來港。唐覺得,那令不少香港人心
安理得,推搪說「港人內地子女仍可申請來港」,因此就
不理會一批因為釋法或以前已有的限制,不能申請來港的
港人內地子女;另一方面,香港歡迎能刺激本地經濟的內
地旅客,但又會說,內地准許部分居民以個人身分來港旅
遊,會帶高罪案率,卻不知為何認為國外旅客不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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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x:居港權運動vs20030701

唐指出,爭取居留權運動是過去幾年一個大規模的群眾運
動,每次行動參與人數以百至千計,並能持續數年,可說
是社運奇葩。在運動中可見,很多所謂的香港人(其實很
多也不過是舊移民或舊移民的子女)對港人內地子女甚為
反感,港人內地子女在生活上遇到的歧視不消說,遊行時
也有不少市民在旁責罵。他說:「香港人其實很擅長仇視
不同的人。」對比港人內地子女也有參與的七一遊行,在
行人路指責的人少了,卻多了很多支持的人,甚至商店。
他希望眾人能如當天般,互相接納扶持,不要歧視其他人
,也希望大家不要再說遊行阻街,因為它是一種表達意願
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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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居港權問題如火如荼時,同時發生兩件掀動中大人民族
情緒的事。1999年2月12日,日本老兵東史郎主講的日本侵
華見證會,在崇基教堂舉行。唐認為,在不少有關日本侵
華歷史和反日本擴張(如保釣)的活動或行動時,很多人
會說擔心軍國主義復辟,史事被否定或扭曲等,他覺得,
這些都是令人憤懣的事實,但我們提到這些想法時,我們
的確是想到這些,或是因民族主義,因為被欺壓的是中國
人或(會限制他們來香港的?)同胞,所以才不滿日本所
為?我們又有否反省自己,我們是否也正在欺壓另一些人
,扭曲和否定某些史實——儘管程度不同——?鼓吹兩岸
政府派軍艦到釣魚台,除了是領土問題外,又是否代表鼓
吹軍國主義?對他而言,民族主義是把雙刃劍,如民主運
動可加上「愛國」二字,令它更有號召力,但民族主義也
可以推動一些盲目的作為,是故,他對打著民族主義旗幟
的事物,還是有點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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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x:1996年保釣、1999年東史郎見證會和2001年新亞學生
會的一本特刊

據學生報出版之特刊稱,東史郎主講的日本侵華見證會,
出席人數連中學生在內達數千人之多。由報社的「管錐」
內閣出版的有關特刊的莊評聲稱,「無論是中國人,還是
日本人,都必須認真並正視歷史和戰爭的可怕」,顯然無
意強調對侵華問題的關心和「中國人」的民族身分。反而
,該莊評對日本及香港的歷史教育都作出了抨擊;並隱然
指日本政府不願面對侵華史實,與中國政府不願承擔六四
事件的責任一般值得指責。這種行文策略,或可視為對「
中國」的民族身分的欲迎還拒,寧願把自己的關心訴諸人
類所應共同關心的。

新亞學生會於2001年出版的特刊《我們不記恨》以中日戰
後問題為主線,全書分為六部分,排列依次為「篡改教科
書」、「慰安婦」、「道歉要求」、「釣魚台之爭」、「
戰爭賠償」及「還看今朝」。從其編排次序中可以推斷,
同樣屬於涉及中日關係的議題,在當時「保釣」的號召力
或(和)重要性似乎遜於「南京大屠殺」。

《我們不記恨》的〈編者的話〉第二段表示:「中日戰後
問題的處理,與兩國民族的發展,中日關係未來的路向,
甚至世界和平都息息相關。」這裡可見編者們試圖將有關
自身民族的訴求訴諸普遍價值——雖然,後文也聲稱「願
意寬恕任何人犯下的錯誤,但這絕不代表縱容罪惡:至少
他們必先誠心為罪行懺悔,才可以重新得到我們的接納」
,並稱自己以「承擔為逝去的人、為在世的人、為民族討
回公道的使命」為本份,表現了相當強的民族認同感,但
同時也強調理性、和平、認識歷史等等價值,表現了一種
饒具趣味的複雜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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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5月8日,美國及北約空襲南斯拉夫個多月後,中國在
南斯拉夫首都貝爾格萊德的大使館被炸,三人死亡。隨後
內地和香港反美反霸示威連連。唐憶述,空襲開始時,學
聯以至其他學生組織,少有討論空襲;直至大使館被炸,
各學生會才紛紛關注。他懷疑,我們關注的到底是美國的
霸權主義,受苦的南斯拉夫人民,還是只關心被炸死的中
國人?而在炸大使館後,新亞學生會曾建議向美國駐港領
事館擲雞蛋,唐覺得那也是一種暴力,雖然跟美國空襲相
比,輕微得多。

從炸大使館帶動的民族情緒說起,我問炸大使館跟爭取居
港權兩件事件有否交匯。唐說,兩件事雖同時發生,但他
自己沒有將兩件事一併討論;但回溯當年發生的事,他覺
得,香港主流民眾對「同胞」,態度往往不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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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x:三件發生在1999年5、6月的事


「Franklin Tong,不知所謂。」——一位同學在cuhk.forum
新聞組跟唐爭論炸大使館事件,前者最後貼出這句。


唐說,炸大使館後,有些被認為「反中亂港」的學生團體
成員,遊行時舉起五星旗。他認為既可說那些「反中亂港
」的學生團體其實不反中亂港,但也可說,學生團體中人
之前未必認同五星旗的意義,卻在那次遊行時亮出來。


唐在1999年的心力,幾全放在爭取居港權上,於與六四和
七一有關的活動時,也不忘提提爭取居留權。他曾建議在
六四前的「愛國民主大遊行」打出一幅「支持居留權」的
橫額,但不少人覺得風馬牛不相及[2]。

[2]
類似情緒也見諸當年6月2日在烽火台舉行的六四集會。詳
見「六四」icon的〈你未必需要同意我——「六四.今天
.我們」二人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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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他現在如何看中國或華人,他提到三點:關心一地人民
的物質生活,和當地制度;可以的話,這種關心不只限於
香港或中國——只要他們是人,甚至說是地球環境,可改
善的就應改善,不是說不是中國,就不用理會;而我們常
常堅持一國兩制,對他來說,是暗喻內地那套欠佳,香港
人只想獨善其身,如果內地政治、民生能改善,及得上甚
至超越香港,到時一國兩制也不一定重要;對於中國,他
希望它能好起來,所謂的好,是每個人的生活可以改善,
並能有一套能掌握自己命運的制度,不需只期望賢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