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 4月 23, 2006

肥力三十年元月十一日記(生活)



(上圖攝於2006年4月17日一婚宴,與下文無關)

不論以年號紀年,或以「屆」紀年,都有同樣的問題,就是未滿那一年,便用那年紀年。比方說,三十年的「三十」,或三十屆的「三十」,都是講滿三十年前一年發生的事;是故,肥力三十年是指我三十歲前一年的時光,第三十屆香港國際電影節實應預祝三十週年紀念,而非慶祝。

離三十歲不滿一年。到了三十,人年長了一點,卻往往要突然成熟。除了某幾方面的知識,和零零碎碎的想法外,我實無準備迎來這因年歲而來的要求。

二十九歲生日

感謝恐怕是從來不盡的。之於我的二十九歲生日,不論是同吃飯、同吃夜宵、送我早不會送的電子賀卡、或是替我通宵分憂喝早茶的,都該一一道謝。

雜想近四個月

好容易才完成兼讀第一年下學期的課程。其實若集中心力,在星期六日讀點甚麼,把功課做好,進修真的會變得較易。然而想玩,想鬆弛,在一至五的工作和每週兩晚的課堂外,仍不思改變舊有的餘暇安排,可用時間漸少。未來四個月沒課,然每週省下來的六小時,該有兩至四小時獻給工作。

事多,又更易動氣。上網或看報紙,一連串的僵局未了,雙方三方以至多方繼續拉鋸,誰也不願放手,誰也沒有放手一搏以圖全功,好像留著對手或奸侫,就保證自己奮發不息,還有一個發洩的出口。感到納悶,有時想栽進某場僵局混點快感或名利,但我怕事,依然抽身,更多想到的是可能要變變應對的方式。於是試圖抽離一點,少聽一點喧鬧,不論是以巴或兩伊、法蘭西的青年怒吼、本地憤伯的口誅筆伐、翻車、爆炸、槍擊、調屍、砍樹、「地震」、升跌、網上筆戰等。但只限於我限定的「外事」。

我仍記得那麼多,嘗試似徒勞無功。隨身邊人慍怒而躁動的習慣亦未曾止息,上星期就爆發了一次。

最近幾個朋友不約而同談到愛或美善,我見之無語。於我的人生經驗裡,愛衍生的熱情或溫柔,不慣見我亦不習慣,那也易使人沈溺;而愛往往可用怒或罰呈現。怒或狠或兇或怨,當然也可能教人沈溺,卻往往不斷提醒了誰,也是顯然易見的,通往新天新地的明燈——所謂惡情緒的正面作用,可能如此。他們不太想多重遇的,那些黑暗的電影,我因而希望不斷推出或重演,哪怕我的希望與否,只是改變了世上的一點面貌,卻不致影響黑暗藝文事業的發展。藉不斷的被惡事鍛鍊,除可稍慰自己的邪惡之心外,也是某種變強的手段。


忙、怒、嘗試減少接觸世事,卻未損我胡言亂語的慾望。且看未來四個月,我能寫點甚麼。

電影節

依然相信,預先給自己購票,可以減少自己錯過看某些電影的機會。今年錯過三部半片子,想稍後會錯過多一部,雖是看九屆電影節以來最多的一回,但至少仍看到不少電影。觀影筆記希望可以陸續推出。

電影節網上筆記連線得蒙大家支持,再次感謝。yan訪問我們小小工作團隊的稿子刊出後,我有同事閱到,在此說話或要更謹慎。對六天後的連線吹水會有興趣的話,請按相關公告報名。

星期日, 4月 02, 2006

為何買那麼多:我的2006年香港國際電影節片目 (電影)

轉了工作多了工時,繼續兼讀碩士,友儕間的康樂活動漸多,加上年歲漸長又渴睡,泊固然減少新文章,就算對那與我同年出生,向之進貢八年的電影節,理應也減少購票,避免浪費光陰。可自己寫好訂票名單時,已給自己安排27部大戲——對不起各非劇情片導演,港人素用「戲」字稱呼電影,就算非劇情片亦然,實顯我等用字不甚講究——節後又排了7部,端的狂了。

今年訂票冊子體積大,部分中文文案文筆差劣,選片又云不甚吸引,我竟生出如此陣容,總得要解釋解釋。下文排列不全按冊子次序,但求自己方便。

「神秘電影」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午夜優先場奇情艷情片的代名詞,今年成了電影節下午節目的名稱。提示只有香港歌手這一條,且看面紗一掀,是花團錦簇,或是了無生氣。

泰國電影:《Invisible Waves》、《Bite of Love, A》

自己兩三年來靠泰國電影沾了點光,若要繼續沾下去,總要出力。今年電影節泰國電影依舊不多,中型發行商GTH的大片年年不至;五星電影的《Invisible Waves》為影展常客,今屆電影節冊子排前介紹,Pen-ek的黑色調子或怕更重。

大發行商Sahamongkol被介紹到電影節的是今季新片《Bite of Love, A》,去年的《Midnight My Love》和真人秀電影《Crying Tigers》都欠奉。另1/3部節內泰國(合攝)電影《黑夜》可候至復活節在電影院看,毋需先睹為快。

東亞電影:《向日葵》、《賴小子》、《芒種》、《三丁目之黃昏》、《4:30》、《Blossoming of Maximo Oliveros, The》

中國大陸電影選了三部:選《向日葵》有點碰運氣,雖知故事時空跟賈樟柯的《站台》(2000)相差不遠。《賴小子》和《芒種》都是基層故事,若說我選前一部不是再因為賈樟柯,那就是在騙大家了;選後一部主要因為他人介紹。

《三丁目之黃昏》乍看是小津東京系列電影的延續,想景物應似,故事像否則未知。

陳子謙的第二作《4:30》,看來沒有首作《15》(2003)的喧鬧,但看來繼續叛逆。菲律賓電影於香港的電影節歷年不絕,今年首次購票入場,《Blossoming of Maximo Oliveros, The》未必屬小品,但不會欠缺溫馨場面。

對張元的《看上去很美》有興趣,但時間不合,唯有放棄。

西亞電影:《Iron Island》

伊朗電影盛名難卻,我總想每年電影節也來一部。Abbas Kiarostami跟Ken Loach的2/3部因放映時間不合,只能錯過,其他熟悉的導演名字又沒載於今年的冊子,結果隨意的在另三部裡選一。

想追看的:《White Diamond》、《Sun, The》、《Child, The》、《Don't Come Knocking》

讀者和觀眾常有追看的習慣,要不追看連載或連續劇,便是某作者的新作。所謂「大師」,多也是電影觀眾追看的對象。——「大師」導演不一定都是拍娛樂電影的名家,但要裝電影愛好者(?)的話,或是觀影範圍較廣者,各「大師」的名字和電影,很難完全不去認識。有時候,一看「大師」某作,立時難忘,會暗暗立誓向前回溯,兼靜候其人新片;當然非「大師」的電影,也可教你有同樣感動。

Herzog的劇情片回顧,此地的電影節目辦事處數年前曾推出;《White Diamond》不屬此列,因為是紀錄片。

Sokurov的家庭三部曲和歷史人物四部曲交替推出,我去年曾看過前一個系列的《Father and Son》(2003),今年則選擇《Sun, The》,儘管已錯過之前的《Moloch》(1999)和《Tarsus》(2000)。

主角沒有身旁的父親輩人物,卻要為擔當新生嬰孩父親,那是《Child, The》跟Dardenne兄弟前作《Son, The》(2002)的其中一個分別。《Son, The》的故事不俗,今回又會如何呢。

Wenders的美國片又來新作,就是《Don't Come Knocking》,主線為近日被《Brokeback Mountain》炒熱的西部牛仔類型電影。

隨機選的劇情片們:《Allegro》、《Hawaii, Oslo》、《In His Hands》、《Night Watch》、《Death of Mr. Lazarescu, The》、《Ringfinger, The》、《Battle in Heaven》、《House of Sand, The》、《Good Night, and Good Luck》

頭六部是歐洲片,後三部是美洲片,兩部南一部北。若要說清楚為甚麼選這要那,確實難於啟齒:先批評了中文文案寫得差,選片時卻先挑中文文案讀,看看不知真假比例的劇情「簡介」和取得的獎項,然後決定購票,確是自相矛盾。

《Allegro》和《Hawaii, Oslo》都是北歐電影——每年電影節總有些一回合的特別專題,旨在推介某類電影,今年那指針指向北歐。這類專題不時有驚喜,先看兩部碰運氣。

選《Night Watch》是因為文案舖陳的異國商業大片氣氛。《The Ringfinger, The》教我想到《Citizen Dog》(2004)的類近情節:兩片主角都弄斷了手指。《Good Night, and Good Luck》談的是歷史。我喜歡看歷史故事。

紀錄片:《Slavoj Zizel: Reality of the Virtual》、《高三》、《Nine Lives of Korean Cinema》、《台灣黑電影》、《Power of Nightmares, The》

有關Zizel的說理聽得不多,大抵是本科求學時他老人家大名未至,還沈醉於傅柯或哈巴馬斯;曾聽過的學說,只是轉載而來的,他的「色情笑話與社會聚合論」而已,其他的引文通通忘卻。《Slavoj Zizel: Reality of the Virtual》看怕是我的齊澤克導論課。

在國外電影節工作過的張虹,回到香港後拍成《中學》(2003),場後討論不絕。福建去年也生成一部中學生活作《高三》,全篇集中的談考試,絕無像當代書院《無極》風名師般的人物給大家調劑調劑,只得徹底繃緊。

電影節向有兩部較短的電影同場放映的傳統,《Nine Lives of Korean Cinema》和《台灣黑電影》就是因為短,所以拼成一個節目。近年韓國電影崛起的故事已略聞一二,韓片九命之說,看看就好,未必費神研究;反而另一個華語影壇的B級片和奇片風光,更見吸引。《戰神》(1976)再佳,也不足填飽我的電影口胃。

每年的電影節,總有些左翼向或批判力強的紀錄片放映,可時間往往不太方便觀眾(1030或2130開場),場館座位往往不會很多(座位一百多個的太空館演講廳或藝術中心agnes b電影院)。今年情況稍見好轉,不需觀眾星期天大清早起床赴會顯其誠,場地也選了座位較多的大會堂劇院和科學館演講廳,方便了更多的觀眾。批判恐懼政治的《Power of Nightmares, The》知其名而慕之,按例上映兩場,都是星期天,其中一場安排於科學館演講廳放映,會否有更多的影友因此看到這電視片集?

其他非劇情片:《Portraits of City》

2002年的電影節給葡國導演de Oliveira辦回顧展,其中有他對港口城市波圖(Porto)的兩次禮讚,兩次相隔約七十年。然影像式的城市頌歌,不只是他老人家(他後年就一百歲了)的專利。四部昔日的城市造像,分為兩個節目,安排於一個星期天下午放映,難得一見的活動好風光。

中川信夫回顧:《Kaachan》、《地獄》、《「美男子佐七公案」之六艷屍》、《榎健之整蠱戰術》、《私刑》

開始記憶遊戲:電影節連續辦了多少年日本導演回顧,回顧的導演又是誰?2003年小川安二郎,2004年清水宏,2005年木下惠介,2006年第四年,我尚未認識的中川信夫。這次回顧展我採的是拼盤式看法,小標題的五部按類型分,是倫理片、恐怖片、奇案片、喜劇(遙想到1991年的港片《整蠱專家》呢)和黑幫片。蜻蜓點水也好。